2019年6月, 黄某涉嫌将范某五菱荣光牌面包车后轮两侧的刹车油管剪断。当地警方将从嫌疑人黄某家中提取的一把老虎钳和被破坏的刹车油管（如图1所示）送往我单位进行微量物证的检验。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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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1 检材照片（A：嫌疑人家提取的老虎钳一把; B：被破坏的刹车油管三段） Fig.1 The evidential materials (A: a plier found at the suspect′s house; B: three pieces of damaged pipe of brake fluid)

1.2.1 SEM-EDS分析金属成分

分别用扫描电镜取样台粘取钳子刃口部位附着金属颗粒、钳子本身的金属成分和刹车油管未被破坏部位横截面的金属成分进行分析。采用FEI Quanta FEG 650 场发射环境扫描电镜与EDAX Apollo XL 能谱仪, 高真空模式, 加速电压20 kV, 工作距离10 mm, 能谱时间常数3.2 μ s, 谱采集时间30 s。测量时将样品置于扫描电镜样品台的导电胶上, 放入电镜样品仓中。在高真空条件下, 采用能谱仪的面扫描模式对样品逐一进行检验, 得到样品所含的元素成分。

1.2.2 GC-MS分析刹车油

用少量乙醚淋洗钳子刃口部位, 淋洗液过滤后进行GC-MS检测。将吸附有乙醚的脱脂棉球擦拭刹车油管内壁, 后使用少量乙醚浸泡提取棉球, 提取液过滤后进行GC-MS检测。采用岛津QP2020型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GC-MS）进行刹车油的分析, 其他分析条件为：DB-5MS（30 m× 0.25 mm× 0.25 μ m）石英毛细管色谱柱; 柱温程序40 ℃保持2 min, 以5 ℃/min升至80 ℃, 保持2 min; 再以10 ℃/min升至300 ℃, 保持10 min; 进样口温度280 ℃; 氦气（He）作载气, 流速1.0 mL/min, 分流进样, 分流比20∶ 1 ; 电子轰击（EI）离子源; 离子源温度230 ℃ ; 接口温度230 ℃ ; 质量扫描范围m/z 40~500 amu ; 全扫描模式（SCAN）采集总离子流图; 溶剂延迟2.0 min。

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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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扫描电镜/能谱仪检测结果（A：刹车油管横截面部分区域面电镜照片; B：刹车油管不同部位的能谱谱图, B1~B4分别代表A1~A4区域的能谱检测结果; C1~C4：钳子刃口部位附着颗粒） Fig.2 Elements determined with SEM-EDS (A: SEM photograph of cross section of brake-fluid pipe; B: SEM-EDS spectra of different parts of brake-fluid pipe— B1-B4 respectively representing the detection results of A1-A4, and C1-C4: indicating the elements from the particles attached to the cutting edge of the plier)

经检验发现, 刹车油管为双层卷焊管结构, 其表面有黑色外皮。卷焊管外部（图2 A3）检出铜（Cu）元素（图2 B3）, 内部（图2 A4）检出铁（Fe）元素（图2 B4）; 卷焊管表面有镀层（图2 A2）, 检出锌（Zn）元素（图2 B2）, 黑色外皮（图2 A1）检出碳（C）、氟（F）、锌（Zn）、铝（Al）、磷（P）、钛（Ti）、铬（Cr）、铁（Fe）元素（图2 B1）。钳子内部检出铁（Fe）、锰（Mn）元素, 表面检出碳（C）、氧（O）、铁（Fe）、锰（Mn）元素, 表明钳子表面有轻度锈蚀。钳子刃口部位附着物检出含铜（Cu）、锌（Zn）、铁（Fe）元素的颗粒（图2C1）; 含锌（Zn）、碳（C）、氧（O）、铁（Fe）元素的颗粒（图2 C2）; 含铁（Fe）元素的颗粒（图2 C3）; 含铁（Fe）、碳（C）、氧（O）、锌（Zn）、镁（Mg）、铝（Al）、硅（Si）、硫（S）、氯（Cl）、钾（K）、钙（Ca）元素的颗粒（图2 C4）。一方面, 钳子刃口部位附着金属颗粒与刹车油管金属成分有相同, 如含铜（Cu）、锌（Zn）、铁（Fe）元素的颗粒, 含铁（Fe）元素的颗粒等。另一方面, 钳子为常用工具, 可能在多种场合使用过, 故该钳子刃口部位附着金属颗粒较多。因此, 单从金属检验结果无法断定该钳子是否为作案工具。

除金属成分外, 若刹车油管被钳子剪断, 也应当有刹车油成分的转移, 送检单位因此要求进行刹车油检验。分别对钳子刃口部位、刹车油管内部的有机物进行提取以及GC-MS分析。刹车油管内部提取物的总离子流色谱（TIC）图如图3所示, 经检索, 各峰对应的物质为二乙二醇单甲醚（8.98 min）、二乙二醇（10.05 min）、三乙二醇单甲醚（17.17 min）、三乙二醇单乙醚（18.37 min）、三乙二醇单丁醚（21.19 min）、四乙二醇单甲醚（21.57 min）、四乙二醇单乙醚（22.37 min）、四乙二醇单丁醚（24.59 min）、五乙二醇单甲醚（24.91 min）、五乙二醇单丁醚（27.46 min）、油酸酰胺（30.58 min）。此外, 购买了部分标样, 采用相同的方法进行分析, 证实了分析结果的可靠性, 表明该车使用的是醇醚型刹车油。其中, 5.53、14.363 min两个峰, 由于质谱检索匹配度不高, 且缺乏标样, 未能确定是何物质。

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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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3 刹车油管内部有机提取物的TIC图 Fig.3 TIC of the organic extract in the brake-fluid pipe

钳子刃口部位的提取物TIC图及提取离子（m/z 85） 质量色谱图如图4所示, 是一个较为典型的含C₁₆~C₃₁直链烷烃的矿物油成分。从该结果来看, 似乎与刹车油管内部提取物成分并不相同。

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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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4 钳子刃口部位有机提取物的TIC图（A）及提取离子( m/z 85) 质量色谱图（B） Fig.4 TIC (A) of the organic extract from the cutting edge of the plier and the related mass chromatogram (B) of the extracted ion (m/z = 85)

从醇醚类物质的质谱图中发现m/z 45与m/z 89的碎片离子强度较高。推断为EI 离子源轰击下, 醇醚类物质裂解分别产生CH₂CH₂OH和CH₂CH₂OCH₂CH₂OH碎片离子, 这两个碎片离子可以形成较为稳定的三元环和六元环, 因而强度较高。然而m/z 45的碎片离子较为常见, 因此, 以m/z 89为特征离子, 提取其质量色谱图。经仔细比对后发现, 钳子刃口部位提取物在24.58 min处（图5）所对应的峰为四乙二醇单丁醚, 是刹车油管内部提取物中含量最高的一种成分。四乙二醇单丁醚（CAS：1559-34-8）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常见, 其存在于钳子刃口部位, 表明该钳子是作案工具的可能性极高。最终, 嫌疑人交代了犯罪事实, 承认使用该钳子剪断了刹车油管。

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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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5 钳子刃口部位有机提取物的提取离子( m/z 89) 质量色谱图（Rt=24~25min）（A）及Rt=24.58min色谱峰对应的质谱图（B） Fig.5 Mass chromatogram at Rt=24~25min (A) of extracted ion (m/z = 89) of the organic extract from the cutting edge of the plier and the mass spectrum of the fraction with Rt=24.58min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