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损害中有毒有害气体检测方法概述
接强, 李少元, 王芳琳*, 栾玉静, 董颖, 黄健, 崔冠峰
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北京 100038

* 通讯作者简介:王芳琳,女,北京人,学士,研究员,研究方向为毒物分析。E-mail: Cindywfl@aliyun.com

第一作者简介:接强,男,山东烟台人,硕士,研究实习员,研究方向为毒物分析。E-mail: 392061035@qq.com

摘要

环境损害是指由于自然原因或人类生产、生活等行为活动,造成的不利于人类活动的环境变化。其中环境污染和环境破坏是最重要的两种形式。有毒有害气体的产生是造成环境污染的重要污染源之一。因此,对有毒有害气体进行检测对于有效防控和打击环境犯罪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本文重点介绍了当前有毒有害气体的检测方法,汇总分析了化学分析法、传感器技术、仪器分析法在有毒有害气体检测领域中的应用和研究进展,并分析了这些方法的特点,对这些方法未来的发展方向进行了展望。最后本文汇总了气体检测相关行业标准,从公安机关打击环境犯罪的特殊性和需求角度出发,分析了目前相关检测标准在打击环境犯罪领域的适用性,并展望了打击环境犯罪工作对检测方法未来的发展需求。

关键词: 环境损害; 有毒有害气体; 环境污染; 检测方法; 气体检测标准
中图分类号:DF795.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3650(2020)05-0448-06
Overview on Methods for Detecting the Gases Toxic and/or Harmful to Environment
JIE Qiang, LI Shaoyuan, WANG Fanglin*, LUAN Yujing, DONG Ying, HUANG Jian, CUI Guanfeng
Institute of Forensic Science, Ministry of Public Security, Beijing 100038, China
Abstract

Environmental damage is the environmental maleficent changes that arise from natural events or human activities (e.g., volcanic eruption, human production and living), generally not conducive to human life and subsistence.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and/or wrecking are most deleterious to life sustainment, often resulting in toxic and harmful gases releasing to cause serious environmental damage. Therefore, the detection of toxic and harmful gase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both the effectiv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combating against environmental crimes. Here, the toxic and harmful gases were expounded of their classification and hazards, with the three industries, coal, petrochemicals and pharmaceutical, being selected as the representatives for illustration. This paper puts the focus on the current methods to detect the toxic and harmful gases, emphasizing the applications and research progresses of chemical analysis approaches, sensor technologies and instrumental analysis. Through the explanation on the principles and specifics of the methods mentioned above, the latest progressions were therewith summarized and discussed into the relevant methods about their developing direction, demonstrating the instrumental analysis maintaining such unique advantages as high sensitivity, good selectivity, fast response and easy operation. Truly, the instrumental analysis has been widely used for detection of toxic and harmful gases. Finally, the related industry standards were introduced on gas detec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particularity and requirements for public security to fight environmental crimes, the current relevant detection standards were parsed of their applicability. Moreover, the future demand of detection methods was also prospected. Only a method being established of suitability for different environmental crime scenes to detect not merely single but also the mixed toxic and harmful gases, can a better technical support provide for combating against environmental crimes.

Key words: environmental damage; toxic and harmful gase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detection method; gas detection standard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 由有毒有害气体造成的环境污染广泛存在于生活的各个方面。SO2、NOx等有毒有害气体的释放造成严重的大气污染, 引起酸雨、温室效应, 此外, 有毒有害气体的释放也严重危害人类生命安全。例如, 2019年怀来发生有害气体中毒事故, 共造成5人死亡。因此, 及时准确地对有毒有害气体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 对于事故预防、 抢救生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有毒有害气体的检测也可以应用于公安环境执法、爆炸等案件现场, 为案件定性和打击犯罪提供技术支撑。

1 有毒有害气体概述

根据有毒有害气体对人体作用特点可将其分为刺激性气体、窒息性气体和急性中毒的有机气体三类。常见刺激性气体有SO2、CH2O、NH3、Cl2、O3、NOx、COCl2、C2Cl4O2等。窒息性气体如CO、H2S、HCN、CO2等。急性中毒的有机溶剂如C6H14、CH2Cl2、C6H6等。其中, 煤炭、石油化工和医药等行业在生产过程中会产生大量CO、SO2、NOx、H2S、Cl2、NH3、C6H6、C3H9N等有毒有害气体。CO通过与血红蛋白结合造成红细胞缺氧导致窒息; SO2、NOx、H2S、Cl2、C6H6和C3H9N均是具有刺激性的有毒气体, 接触吸入后可造成呼吸道粘膜和皮肤损伤, 高浓度的H2S可在短时间内致人死亡; 人体短时间内暴露于高浓度的C6H6中, 可造成躁动、抽搐、昏迷和肝肿大等症状[1, 2, 3]

2 有毒有害气体的检测
2.1 化学分析法

化学分析法是较早应用于有毒有害气体分析的方法。化学分析法分为吸收法和燃烧法, 在实际生产中通常是两种方法结合使用。根据定量方式不同, 分为吸收体积法、吸收滴定法和吸收称量法。根据燃烧方式不同, 分为爆炸燃烧法、氧化铜燃烧法和缓慢燃烧法。化学分析法在日常生产中仍具有重要意义, 如燃料燃烧后烟道气分析, 了解燃烧是否正常; 厂房空气分析, 检查通风设备漏气情况; 判断有无有害气体等。但化学分析法操作繁琐, 检测结果易受人为因素影响, 环境执法中要求快速准确检测混合气体也对化学分析法提出了挑战。因此, 面对当前复杂多样的有毒有害气体检测, 该法的应用受到了较大限制, 该法需与仪器分析法结合使用[4]

2.2 传感器技术

气体传感器按工作原理可分为半导体式、接触燃烧式、电化学式、红外吸收型等 [5]

2.2.1 半导体式气体传感器

该传感器利用气敏元件与气体接触产生吸附, 引起电阻发生改变, 实现对气体的检测。适用于CH4、CO、H2S等气体, 检测速度快, 灵敏度高, 但一般需在高温下运行。薛万[6]研究了基于SnO2及其复合物的半导体气体传感器, 研究表明用石墨粉制备的纳米棒传感器在特定温度下对乙醇表现出高灵敏度; 此外, 制备的ZnO/SnO2复合物, 对甲醛表现出较高灵敏度和较快的响应时间。

2.2.2 接触燃烧式气体传感器

该传感器采用催化燃烧的原理, 传感器温度变化与待测气体浓度成正比, 通过对电导率进行测量, 即可得到待测气体浓度。适用于CO、CH4等可燃烧气体。张轶群[7]制备了高性能催化燃烧式甲烷传感器, 考察了不同担载方法、不同担载量催化剂以及不同浸渍时间和酸度, 结果表明等体积浸渍、15%(质量分数)担载量、浸渍2 h和10%(体积分数)HNO3的条件下, 传感器的灵敏度高、稳定性好、响应速度快。

2.2.3 电化学式气体传感器

该传感器利用两个电极间的电位差来进行气体检测。适用于NO、NO2、SO2等气体, 具有选择性好、灵敏度高等优点, 但传感器寿命较短。王晓波等[8]制备了电化学CO2气体传感器, 测试了不同配比的辅助电极材料对CO2气体检测的灵敏度和抗干扰性, 结果表明当辅助电极材料配比为 Li2CO3∶ BaCO3=1∶ 2时, 具有很好的能斯特响应, 且抗干扰性好。

2.2.4 红外吸收式气体传感器

该传感器基于朗伯-比尔定律, 通过特定波长吸收, 引发能级跃迁, 测定气体浓度, 可检测多种气体, 与计算机联用可连续监测气体。赵映[9]通过确定CO2对红外光的强吸收带, 结合吸收强度与气体浓度的关系, 设计了红外吸收型CO2浓度测量装置, 有效地减少了外界环境给测量带来的影响, 保证了准确度。

传感器技术具有灵敏度高、响应迅速的优点, 但一些识别元件在选择性、稳定性以及使用寿命等问题上还有待完善研究, 日后通过对相应识别元件的改进, 应用将会更加广阔。另外, 传感器技术目前主要应用于有毒有害气体监测领域, 在气体检测中的应用不及实验室检测仪器。

2.3 仪器分析法

该法是利用待测气体的物理或化学特征为基础进行分析的常用气体检测方法。具有灵敏度高、选择性好、响应速度快、操作简便等优点, 广泛应用于有毒有害气体检测领域[10, 11]。常见的仪器分析法包括光谱分析法、色谱分析法、电化学分析法等。

2.3.1 光谱分析法

该法是基于物质对不同波长光的吸收、发射而建立, 包括紫外分光光度法、红外分光光度法、原子吸收法、发射光谱法、荧光分析法等。

紫外分光光度法具有适用浓度范围广、选择性好等优点。周红等[12]利用紫外差分吸收光谱检测SO2气体浓度, 确定了最优小波函数, 并在两个特征波段进行傅里叶变换, 用得到的峰对SO2进行反演, 得到反演曲线, 确定了最低检测限, 验证了该方法线性良好, 适用于痕量SO2的检测。

红外光谱法可进行单组分或多组分定量分析, 不受样品状态限制, 直接测定样品。丛庆等[13]采用傅里叶红外光谱法检测氟化氢气体, 考察了氟化氢气体对进样系统、气体池的吸附性和进样后氟化氢气体的清洗。结果表明傅里叶红外光谱法检测氟化氢具有准确度高、线性好、重复性好、残留低的特点。

原子吸收光谱法具有灵敏度高、测定元素种类多、需样量少等优点。沃燕娜[14]采用石墨炉原子吸收法测定空气中铬酸雾并与相关环保标准比较, 结果无显著性差异, 证明了该法测定的可行性。

原子发射光谱法操作简便、分离速度快、能同时进行多组分元素分析。刘晓林等[15]利用高锰酸钾作为吸收液, 采用原子吸收光谱法测定空气中锑化氢, 得出该法检出限低、抗干扰强、准确度高的结论。

原子荧光光谱法具有线性范围宽、灵敏度高、能同时测定多种元素等优点。宋臻鹏等[16]利用盐酸-硝酸作为消化液, 硼氢化钾为还原剂, 将待测锡还原形成气态氢化锡, 采用原子荧光光谱法测定锡及其化合物含量, 该法操作简便、灵敏度高、适合批量检测。

2.3.2 色谱分析法

色谱法包括气相色谱法、气-质联用法、高效液相色谱法、离子色谱法等。

气相色谱法检测范围宽、灵敏度高、适用于痕量检测, 在气体检测领域具有不可替代作用, 但对于难挥发或热不稳定物质, 难以适用。冯媛等[17]通过研究最佳解吸时间, 建立了测定挥发性有机物的吸附-解吸-气相色谱法, 实现了混合组分中丙酮、异丙醇、苯、甲苯、乙酸乙酯、正丁醇、乙酸丁酯的同时测定, 方法准确可靠, 待测物解吸效率均在85%以上。李晶宇等[18]利用填充柱建立了甲烷和二氧化硫的气相测定方法, 该法在170 ℃下, 测定气体灵敏度高、分离效果好、重复性好。公金焕[19]采用双色谱柱气相色谱法实现了混合气体中一氧化碳、二氧化碳和甲烷的分离, 并测定了各自的含量, 该法准确度高、操作简便、分离效果好。

气-质联用法具有高分辨率和高灵敏度, 能够对复杂样品进行有效的定性定量分析。徐莉等[20]使用气-质联用法分析了箱包生产场所环境中胶粘剂中的8种毒害挥发性有机物, 解决了以往使用的气相色谱法检测周期长且无法定量分析的问题。林晓峰[21]利用便携式气-质仪同时测定环境中52种挥发性有机物, 实现了对52种挥发性有机物的定性和定量检测, 该法能够用于环境中挥发性有机物污染的监测预警。王梓霖等[22]通过设置不同的梯度升温程序, 找到了最佳升温方式, 采用热解析-气-质法实现了同时对汽车内环境中6种苯胺类挥发性物质的定性、定量分析。

高效液相色谱法特别适用于高沸点、热稳定性差、大分子等化合物的分析。冯耀基等[23]利用乙酰丙酮作为衍生试剂, 采用柱后衍生的方式, 用高效液相色谱法测定空气中甲醛含量, 结果表明该方法准确度高, 检出浓度可达0.01 μ g/mL且避免了前处理使用有机溶剂。王珏等[24]利用丹磺酰氯作为衍生试剂, 在碱性介质下, 采用高效液相色谱法测定空气中己二胺含量, 建立了己二胺测定的新方法, 该法适用于微量浓度的检测。

离子色谱法是利用离子交换原理, 对多种阴阳离子进行分离、定性和定量的方法。赵燕军等[25]采用氢氧化钠-过氧化氢溶液吸收二氧化硫, 将其转化为硫酸根离子, 再利用离子色谱法检测硫酸根, 进而得到二氧化硫含量, 该法与四氟汞盐-副玫瑰苯胺分光光度法比较, 得出该法较优的结论。杨展鸿等[26]采用固体吸附-三乙醇胺解吸的方法吸收空气中二氧化氮, 利用离子色谱法测定, 该法解吸效率好、稳定性高, 检测结果优于盐酸萘乙二胺分光光度法。

2.3.3 电化学分析法

该法基于物质所呈电性和电化学性质及其变化而建立。具有分析速度快、易于控制、灵敏度高等优点, 包括电位法、库仑法、极谱法等。

电位法、极谱法具有较好的选择性, 适用于连续监测分析。王丽华等[27]利用定电位电解法测定污染源中氮氧化物浓度, 通过与碘量法、盐酸萘乙二胺分光光度法结果对比, 证明了定电位电解法的可行性。陈立新等[28]利用极谱法检测废气中苯胺的含量, 考察盐酸、NaNO2用量和重氮化时间等因素, 找到了苯胺的极谱波, 该法准确度高、稳定性好、灵敏度高。

库仑法无需基准物质且能连续、自动检测。林敏[29]利用氧化微库仑法测定天然气中硫化氢的浓度, 并对六种硫化氢检测方法进行对比, 结果表明氧化微库仑法具有样品需样量少、价廉等优势。

仪器分析法中光谱分析法和电化学分析法易受环境因素影响, 对痕量浓度混合气体检测能力不足, 易出现假阳性等问题, 适用范围受到限制。色谱法中气相色谱法、气-质联用法具有选择性好、灵敏度高、线性关系好、检测限低等优势。但该法分析设备昂贵, 检测时间较长, 难以适用于现场快速检测。

3 有毒有害气体检测标准

有毒有害气体检测的部分环保标准汇总如表1

表1 有毒有害气体检测标准 Table 1 Standards for detection of toxic and harmful gases

根据《关于办理环境污染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 只要严重污染环境就可构成污染环境罪。例如“ 非法排放含重金属、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等严重危害环境、损害人体健康的污染物超过国家污染物排放标准或者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根据法律授权制定的污染物排放标准三倍以上的” , 即构成严重污染环境的情形。涉及环境气体污染物主要有SO2、CO、O3、NO、NO2、多环芳烃、二噁英、氨氮、氯代物、苯系物等。根据《解释》规定, 只要能够造成严重环境污染, 排放其他气体也应构成污染环境罪。因此, 在对污染物浓度进行鉴定时, 可采用环保部门发布的标准进行检测, 将鉴定结论与污染物排放标准进行对比。

目前, 环境犯罪案件数量持续增长, 需要检验鉴定案件数量多, 但法庭科学领域尚缺少有毒有害气体检测标准, 公安机关内部缺少有毒有害气体检测机构, 对有毒有害气体的检测多依赖于社会机构。环境案件检测周期长, 依靠社会机构检测, 需要支付高昂检测费用, 且由于领域不同, 社会机构出具的检测报告通常不能直接用于刑事案件中。另外, 公安机关受理的环境犯罪案件多为行政机关移送, 民警因缺乏相应环境检测技术, 缺乏用于环境犯罪现场快速定性检测设备以及尚缺乏环境犯罪现场证据固定的标准流程, 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公安机关对环境犯罪的打击效率。环保部门的标准, 多为对单一有毒有害气体进行检测, 而公安机关实际办案中, 遇到的有毒有害气体多为混合气体, 目前对多种混合气体进行同时检测的方法也难以满足现实办案的需要。因此, 借鉴现有标准, 尽快建立法庭科学领域适用于不同环境现场的混合有毒有害气体检测方法; 建立环境现场取样、证据固定等规范流程; 建立环境案件鉴定结论规范; 研发现场快速检测设备等才能更好地为惩治环境污染犯罪提供技术支撑。本文主要涉及有毒有害气体, 而根据《解释》规定, 向土地、水体、大气排放、倾倒或者处置危险废物、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含重金属的污染物、其他具有毒性等有毒物质, 造成严重环境污染的, 均属于公安机关打击的范围。因此, 法庭科学领域对环境污染物的检测范围还需要持续扩展。

4 总结与展望

有毒有害气体的存在不仅对环境是一种破坏, 而且对人的生命健康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对有毒有害气体进行有效的检测, 可以及时预警, 挽救生命, 意义重大。对有毒有害气体的检测, 方法上已日趋完善, 从最初的化学法检测逐步发展为目前基于仪器的检测方法。本文汇总了各类相关的检测方法, 为有毒有害气体检测方法的选择提供了参考依据, 就目前来看气相色谱和气-质联用法应用最为广泛。但无论哪一种检测方法均存在一定的不足, 仍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改进。预计这些检测方法在以下方面将会有更多的创新:一是化学分析法应逐渐向定量方向发展, 开发更有效的检测技术, 提高检测的灵敏度、稳定性和准确度, 同时与仪器分析法结合使用; 二是传感器技术需要继续加强对核心元件的探索, 解决部分元件选择性差、使用寿命短、受环境温湿度影响大等问题, 研发更加智能、多功能的传感器, 逐步提高对低浓度有毒有害气体监测的能力; 三是仪器分析法应继续完善其灵敏度高、准确性好、选择性好的优势, 在保持优势的前提下, 研发适用于现场的便携式检测仪器, 开发针对不同环境现场的混合气体检测方法。当前, 计算机网络飞速发展, 将计算机网络技术引入到有毒有害气体检测中, 结合仪器分析法, 开发高灵敏度、高准确性的实时在线检测技术将会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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