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夫妇为确认其一男一女双生子是否亲生, 委托本机构进行亲子鉴定。检验结果排除男孩与该对夫妇（被鉴父母）的亲子关系, 支持女孩为他们亲生。该对夫妇结婚多年, 因妻子子宫先天性发育不良, 不具备怀孕条件, 终未孕。他们通过试管婴儿代孕技术获得该对双生子。代孕母陈述在进行胚胎移植前约7 d与其男友有过性行为且未采取避孕措施。为进一步明确男孩的身份, 对代孕母也进行STR遗传分析。STR多态性检测（Goldeneye DNA 20A, 基点认知, 北京）经9700扩增仪（ABI, 美国）扩增, 产物以ABI-3500遗传分析仪电泳, 结果再进行GeneMapperID-X软件（ABI）分析。最后参照《亲权鉴定技术规范》GB/T 37223-2018^[7]计算亲权指数（PI）, 判断亲权关系。

本案中5人DNA分型结果见表1。分析STR分型结果, 女孩与被鉴父、母的分型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 被鉴父、母与女孩的累积亲权指数分别为6.8928× 10⁵、6.6523× 10⁶。根据《亲权鉴定技术规范》(GB/T 37223-2018), 支持被鉴父、母是女孩的生物学父母。男孩与被鉴父在D3S1358、D13S317、D7S820、D8S1179、D19S433和D2S1338基因座的分型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 累积亲权指数为5.1940× 10^-14; 男孩与被鉴母在D16S539、D8S1179、Penta D、D5S818、D21S11、TPOX、D6S1043、D12S391、D2S1338、Penta E、D18S51和FGA基因座的分型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 累积亲权指数为5.880× 10^-31。根据《亲权鉴定技术规范》(GB/T 37223-2018), 排除被鉴父、母是男孩的生物学父母。代孕母与男孩的分型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 其累积亲权指数为4.3559× 10⁶。代孕母与女孩在D5S818、D13S317、D7S820、Penta D、vWA、D8S1179、Penta E和D2S1338基因座不符合遗传规律, 累积亲权指数为8.690× 10^-17。根据《亲权鉴定技术规范》(GB/T 37223-2018), 支持代孕母是男孩的生物学母亲; 排除代孕母是女孩的生物学母亲。

表1

Table 1

表1(Table 1)

表1 5人常染色体分型 Table 1 Autosomal STR genotyping into the 5 tested individuals 检测系统 代孕母 男孩 女孩 被检父 被检母 D19S433 13/15 13/15 14/15 14/17.2 14/15 D5S818 10/13 10/12 11/11 11/12 11/11 D21S11 29/30 29/32 29/30 29/30 30/30 D18S51 13/14 14/16 14/15 13/14 15/15 D6S1043 11/13 11/18 11/13 11/12 13/19 D3S1358 15/17 15/17 15/16 16/18 15/16 D13S317 9/13 8/13 8/12 9/12 8/11 D7S820 11/11 11/11 8/9 8/9 8/11 D16S539 11/12 10/11 11/12 9/11 12/12 CSF1PO 12/12 10/12 12/12 10/12 11/12 Penta D 11/12 12/12 7/8 7/12 8/10 Amelogenin X/X X/Y X/X X/Y X/X vWA 14/18 14/18 16/20 14/16 18/20 D8S1179 14/16 12/14 15/15 13/15 13/15 TPOX 8/9 8/8 9/11 8/11 12/9 Penta E 11/15 10/15 10/18 10/14 12/18 TH01 7/9 7/9 6/9 6/9 9/9 D12S391 19/25 19/22 19/20 19/19 20/21 D2S1338 17/22 17/24 18/20 18/20 18/20 FGA 18/23 18/23 22/23 23/23 22/25

表1 5人常染色体分型 Table 1 Autosomal STR genotyping into the 5 tested individuals

人类辅助生殖技术（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 ART）包括体外受精— 胚胎移植（in vitro fertilization and embryo transfer, IVF— ET）及其衍生技术和人工授精（artificial insemination, AI）两大类^[8]。体外受精— 胚胎移植, 是通过人工手段让卵细胞和精子在体外受精, 并经早期胚胎生长, 然后将胚胎移植到母体子宫内发育生长的技术。随着人工生殖技术的不断发展进步, 体外受精愈益成熟, 为治疗不孕不育症开辟了新的途径。但随之而来的试管婴儿的亲子鉴定, 尤其是试管婴儿的双生子鉴定给法医物证亲子鉴定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战。

本例被检母由于子宫先天疾患不具有怀孕条件, 故采用体外受精— 胚胎移植的方法产生试管婴儿。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手术是在代孕母与其男友未避孕发生性行为后不久进行的, 而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手术所做的一系列检查及手术操作虽对代孕母子宫有刺激, 但却没有影响到已自然受孕的胚胎, 从而最终两个胚胎均顺利着床, 正常发育, 直至足月分娩, 产下一对性别不同的异父异母双生子。据有关资料报道, 我国目前试管婴儿的平均成功率仅为30%~40%^[9], 体外授精-胚胎植入试管婴儿这么低的成功率与自然受孕婴儿同时成活并生产, 实属罕见。迄今, 这类案例尚未见国内外报道。

本例两个女子的卵子分别与两个男子的精子受精, 形成两个受精卵, 后又同时在一个女子的子宫内发育并分娩, 虽是双生子却实为无关个体, 打破了双生子具有血缘关系的常规传统认知。如果没有亲子鉴定, 仅凭出生证信息, 该例男孩的生物学父母信息将很可能被终身误导。因此进行双生子亲子鉴定, 除了要警惕异父双生子外, 对于体外受精代孕母双生子亲子鉴定也需特别慎重, 不能轻易排除异父异母双生子的可能。故对于双生子亲子鉴定, 绝不能只鉴定一个孩子, 就贸然推定另一个孩子的亲子关系, 两个孩子都应做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