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7月22日下午, 山西省盂县公安局接陈某电话报称：当日下午4点发现其朋友林某在一足疗店内开枪自杀。接报后, 办案民警迅速赶往现场。

现场位于盂县秀水镇东园村桃园路南侧一足疗店。该足疗店共二层, 中心现场位于二层东侧第一间内。该室长472 cm, 宽274 cm, 高298 cm。该室北墙的中间为单扇铝合金门, 与阳台相通。南墙的中间为一门洞, 与厨房相连。靠东墙由北向南依次摆放有冰箱、红色水桶、白色水桶、洗脸盆架, 靠西墙由北向南依次摆放有木盆、9个暖壶、凳子, 该室的东南角为厕所, 厕所北面无墙, 为门洞, 厕所内陈设为：靠东墙为洗手池, 靠南墙为马桶。白色水桶西南侧有一具男性尸体, 该尸体为头西北脚东南方向左侧卧位。尸体头部距东墙110 cm、距北墙186 cm, 脚部位于卫生间洗手池西侧地面, 距东墙39 cm、距北墙315 cm。在阳台地面上发现一把手枪。血迹分布情况：距东墙150 cm、距北墙171 cm处发现一处134 cm× 17 cm的血泊; 距东墙34 cm、距北墙144 cm处发现滴落状血迹; 距东墙13 cm、距北墙160 cm处发现27 cm× 5 cm的喷溅状血迹; 紧靠东墙、距北墙283 cm处发现27 cm× 26 cm片状血迹; 洗手池北侧立柱西立面瓷砖上距地面54 cm、距北侧立柱北侧边4.5 cm处发现流柱状血迹; 白色水桶上距地面29 cm、距东墙35 cm处发现流注状血迹。在尸体腿旁距东墙29cm、距北墙270 cm处发现一黑色手提包。

1.3.1 衣着检验

死者上身穿红色短袖衬衣; 下身穿黑色外裤, 灰底黑蓝紫花色平角内裤, 腰系黑色皮带; 脚穿黑色皮鞋, 黑色线袜。上述衣物未见破损。

1.3.2 尸表检验

一般情况：男性尸体, 尸长160 cm, 尸斑呈暗红色分布于躯干四肢背侧未受压处, 指压不褪色。尸僵存在于全身各大关节。双眼角膜清, 双眼球睑结膜苍白, 双侧瞳孔等大等圆, 直径0.4 cm。

头面部：右颞部发际内见1 cm× 0.8 cm椭圆形枪弹创, 创口处可见组织缺损, 周围有挫伤带, 前侧宽0.5cm, 后侧宽0.3 cm, 挫伤带外侧可见4 cm× 4 cm皮下出血; 左眉弓外侧见2.5cm挫裂创, 丝线缝合, 拆开丝线后见创口深达皮下; 右眼睑青紫肿胀, 右颧部6 cm× 3 cm皮下出血青紫。

四肢：左上臂中下段尺侧见3 cm× 0.7 cm、2.2 cm× 0.5 cm两处皮内出血, 右手掌可见多处点状回溅状血迹。颈项部、躯干部和外阴部未见明显损伤。

1.3.3 解剖检验

双侧颞肌出血, 左侧颞骨上镶嵌一枚7.62 mm弹头, 左侧颞骨见1.5 cm× 1.3 cm孔状骨折及5.5 cm× 2.7 cm外板骨折, 孔状骨折呈喇叭口样, 有外板斜面形成, 孔状向上2.7 cm线状骨折, 额骨眉弓上至左颞骨横行11 cm线状骨折; 右侧颞骨见0.8 cm× 0.8 cm孔状骨折, 呈喇叭口样, 有内板斜面形成; 双侧蛛网膜下腔广泛出血; 右侧颅前窝骨折, 左侧颅后窝骨折; 大脑左侧颞叶后段3.5 cm× 2cm脑挫裂创, 右侧额叶底部3 cm× 1.5 cm脑挫伤, 右侧颞叶前段2 cm× 1.6cm脑挫裂创, 右侧颞叶底部2 cm× 1.5 cm脑挫伤, 右侧颞叶前段至左侧颞叶后段脑组织贯通创, 创道长17.5 cm, 右侧颞叶至左侧颞叶17.5 cm× 8.5 cm脑组织挫伤。颈部及胸腹腔内未见明显损伤。

胃组织及心血内未检出巴比妥、安定、舒乐安定成分。因弹头已受压变形, 无法确定从死者颅骨提取的弹头是否为阳台上发现的手枪所发射。

枪弹导致严重颅脑损伤。子弹穿透颅脑, 脑组织功能受损严重破坏, 且弹头遗留在左后侧颅骨上, 最终导致林某死亡。经过尸体检验, 未发现其他致死性损伤或疾病, 理化检验未发现其他致死原因。

现场遗留的7.62 mm制式手枪上的射击残留物及相应参数均与死者右手相符, 虽然子弹已变形, 无法与该制式枪进行认定, 但嵌入死者左后侧颞颅的弹头表面残留物与枪支相符, 可确定该枪为致伤工具。

该案尸体检验可见射入口周围有枪口印痕、擦拭轮和挫伤轮, 并有皮肤撕裂、皮下出血和油污附着, 可确定为接触射击（见图1）。

图1

Fig.1

	Figure Option ViewDownloadNew Window
	图1 枪口印痕及现场遗留手枪Fig.1 The bullet entrance (the left) and the pistol found in the crime scene (the right)

该枪弹创为盲管创, 创口位于右颞部, 创周可见枪口印痕、擦拭轮及挫伤轮。解剖可见子弹由于动能不足穿过脑组织后镶嵌在左侧颞骨中, 创道与颅底基本持平。通过分析可知射击方向为右颞前到左颞后, 射击角度近垂直于头部（见图2）。

图2

Fig.2

	Figure Option ViewDownloadNew Window
	图2 射击角度Fig.2 The angle of shot

案发现场地面血迹较集中, 墙上血迹位置较低, 分析死者处在半蹲位或坐立位时头部受到枪击^[1]。根据血迹流注方向和创口喷射出的血迹情况, 分析死者受枪击时位于厕所和脸盆架之间, 面向水桶。

自杀还是他杀, 这是本案讨论分析最重要的地方。案情分析：办案民警询问林某的合伙人及其他人员案发前后情况, 均有不在场证据, 未发现其他可疑因素; 现场勘查及重建：案发现场过程平静、无争斗痕迹、现场空间狭窄, 办案人员通过重建现场, 不断演示都倾向于自杀; 调查访问：询问周围人家并无听见争斗声音, 周围监控也未发现可疑人物; 尸体检验：排除突发疾病致死, 中毒死亡, CO中毒等; 物证分析：通过射击参数、理化参数和DNA参数的分析, 倾向于自杀。但该案在血迹分析过程中发现射入口回溅到手上的血迹位于手掌侧, 而一般持枪自杀案件中, 正常握枪击发时射入口的回溅血位于手背侧（见图3）。所以一部分办案人员认为是他杀。经侦查实验、现场重建, 发现在右手持枪拇指扣动扳机击发时可出现上述回溅血分布在掌心的现象（见图4）, 最终经综合分析认定为自杀。

图3

Fig.3

	Figure Option ViewDownloadNew Window
	图3 正常持枪, 回溅血迹分布Fig.3 back spatter bloodstain on the hand when the pistol was held propery

图4

Fig.4

	Figure Option ViewDownloadNew Window
	图4 侦查实验和死者右手回溅血情况Fig.4 back spatter bloodstain on the hand when the pistol was held backwards